小提大奏的部落格

作者：紀校長   文章擷取自：憨牛慢拖

我身高僅有一百六十多公分，弟弟卻將近一百八十，每次站在一起講話時，我都必須稍微昂起頭來。思考我長不高的原因時，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童年往事…

  當時鄉下沒有自來水，家裡的用水包括食用、洗滌的水，都需要到很遠的一口井去汲取，再挑回院子「過沙濾」，然後再提進屋內的大水缸儲放。我是長子，從小學一年級起「挑水過沙濾」便是我的例行工作。

 矮小的個子肩上橫著一根扁擔，兩頭垂掛重水桶，搖搖晃晃的挑水回去過沙濾，一趟兩趟……一天至少也要來回六、七次，才能將水缸填滿，每天挑得我縮頸硬撐，眼睛直冒金星。

  假日必須到外海撿拾貝殼，如果潮汐不適合，便必須到海邊木麻黃林去「抓柴」──運用一根類似豬八戒使用的扒子在樹林下的沙地上一路拖行，沒過多久扒子內便有一小叢類似松針的枯針葉，在積少成多後放在大籃子裡，等兩個籃子堆高後，才以「扒子」當扁擔挑著柴火走在滿是尖銳石頭的臨海馬路上，喘著氣一拐一拐的盪回家當燒飯的材火，肩膀的酸痛自不在話下。

  有時因為刮大風或颱風過後，木麻黃林的樹枝因強風折斷掉落，漁寮的村民便以飛快的速度前往撿拾，並迅速的搶運回家──因為樹枝耐燒是煮飯燒水最好的柴火。當然我和姊姊也必須加入行列跟著鄰居前往，因為那是國有林，巡防的阿兵哥會很兇的捉人。折斷或剛掉下的樹枝本來就很重，再聽到阿兵哥要來抓人了！緊張的情緒下只能拼著老命挑著沈重的枝幹快跑衝回家！又急又累的好不容易撐到家，一放下肩上的重擔便攤在地上喘氣，此時我才發現因為折斷的樹枝很尖銳，身上已多處劃傷流血或因碰撞而淤青一片。

    我時常在想，這或許就是我長不高的主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