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anne Langer－小提大奏的部落格

Music is the tonal analogue of emotive life.

Feeling and Form, ch. 1, p. 27, Scribner (1953)

這二天，想到 Langer，把他的東西拿出來讀讀，感覺一樣地溫存

Susanne Katherina Langer (née Knauth) (1895-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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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 according to Langer, while not being able to symbolize individual feelings, does “bear a close logical similarity to the forms of human feelings.”

Susanne Langer 的主要著作:

1. 1953. 2^nd ed. Introduction to Symbolic Logic

2. 1930. The Practice of Philosophy

3. 1979, 3^rd. Philosophy in a New Key: A Study in the Symbolism of Reason, Rite, and Art

4. 1953. Feeling and Form

Langer 寫法中的特定關鍵字彙:

Discursive Symbol: 有清楚定義的符號系統, 如語言, 數字, 重量, 長度符號等.

Presentational Symbol: 沒有特定定義的符號系統, 如音樂, 繪畫, 攝影等藝術符號系統.

Feelings: 所指的是人類心智上各種難以用言語或文字等符號描述的情感.

你現在所身處的場合, 所坐椅子, 週遭所看的到的東西, 我都沒看過. 但您可以寫下來, 用文字這個我們都了解的符號系統仔細地記錄下來後再email給我, 待看過, 我可以知道您所描述的地方大概是什麼樣子.

但是, 您心中的喜怒哀樂, 雖說也是可以寫下來, 但我還是要花點時間去想一下你心中的情感是長什麼樣的模樣. 畢竟, 每個人的”快樂”不太一樣, 你沒法用文字Email我你心中完整的情感起伏. 你換了個符號系統, 用音樂記錄下來, 寫成個曲子, 同樣地, email 給我. 待我聽了, 我能夠了解你的心情. 但同樣地, 這個溝通過程中所傳達的意念, 我也沒法用文字記錄下來, 若有第三者要知道這個意念, Email 他.

1998附近, 有個研究Langer的研究計畫要申請, 在申請的過程, 四位評審中有三位覺得這個研究計畫沒有意義, 因為Langer學術地位並不崇高到要花這筆錢去研究. 想起來真是令人心酸. 女性哲學家基本上就不多, 而對學術界有這麼大貢獻的更是少. 看著她著作上的黑白照片, 廋瘦小小的, 穿著一套平實的豋山服裝, 不禁要訥悶起是怎麼的一顆腦袋能夠想出這個多的東西.

她對音樂教育的影響或許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察覺. 我也是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慢慢地在心中對她的理論開始產生效應. Reimer的音樂教育哲學就是以她的學說為骨架.現今音樂教育哲學理有二大派, 為美學教育及實用派. Langer 雖不是真正的音樂教育學者, 而是一位哲學家, 但經由Reimer 的應用及發揚光大, Langer 實為美學教育派的開山始祖.

三個簡要的原則來說明他的學說: 1. 音樂是一個符號系統, 情感的符號系統, 經由音樂, 人類的情感得以更明確的描述. 2. 這個系統中所傳達的意念是無法用紙筆或其它我們所熟悉的表達方式記錄下來. 3. 音樂是一種符合邏輯性的符號系統, 而不只是一種單單自我表達, 只有我懂, 沒有其他人了解的系統.

Langer 給”符號” ( symbol) 的定義是”一種讓我們可以捕捉住抽象的設計”. 這兒所說的符號, 用語言來代表是最易接近及最清楚的例子, 但要注意的是, Langer 所指的符號並不單單僅限於語言這個符號.

語言有固定的單位及結構來傳達意義, 多個小單位架構起來成為更大的單位, 如句子, 來傳達更多更清楚的意義. 每個單位都有其固定的意義, 大眾皆可了解及接受的含義. 這兒用單位這個字來舉證是有原因的, 用中文來說明, 一個字可有其特定的含義, 二個字, 三個字的單位也都可以. 一個字的單位如, 馬, 吃, 等. 二個字如蘋果, 泥巴, 三個字如蘋果花等. 這些個別單位結合起來可成一個完整的大單位—句子—來傳達一個完整的意義, 如, 這匹站在”泥巴”上的”馬”只吃”蘋果”不吃”蘋果花”. 數字也是一種有特定意義符號. 7, 4, 11, 三個數字傳達的是一個你我皆知的數量. 而7+4=11這個較大單位的符號連結則表達了更進一步的意義結合. 這種符號系統, Langer 叫它為Discursive Symbol.

回到語言的例子, 利用語言單位的組合, 人類的想法得以陳述來相互溝通. 無法用這個符號形式表達的想法則無法用語言來溝通. 根據這個說法, Langer覺得符號有其表達上的限制, 因為人類很多心智上的活動, 如無法表達的感覺, 慾望, 滿足, 經驗, 相互矛盾的情感, 個人生命中的複雜性等, 語言是完全沒法完整地傳達及描述. 每個人心中所認定”無窮”的毅力中的”無窮”並不一定相等, 數字系統用在表達人類的想法上也有不及之處.

看到這兒, 相信很多人會對上面的話題開始就不同的專業領域產生討論, 但心理學及語言學都不是Langer想法中的重點. Langer 的要點在於符號系統對人類表達的複雜性作一說明及探索. 她在尋求一種不同於特定意義的符號系統, 希望借此來更了解人內在的心性情感. 她所討論的這個符號系統即是藝術. 藝術是一種不同於語言的表達工具, 它無法像英文到中文般地交互翻譯, 沒有特定的個別定義, 而且無法像語言一樣地直接溝通.

的確, 藝術不同於其它的符號系統, 然而, 藝術的的確確是可傳達某些意義. 經由應用線條, 質感, 節奏, 音色, 顏色, 各種不同的元件的組合安排, 藝術作品是有其特定意義在其中. 不同於其它的符號系統的是, 要了解藝術作品中所傳達意義, 我們必須從整個作品來看. 不能像語言一樣有大小單位之分. 一幅畫中單抽出線條或區隔出顏色沒有任何意義, 唯獨所有的元件經由作者的安排完整地一次呈現及欣賞, 所要傳達的意義才算明確. Langer 稱這種不明確定義的符號系統為

Presentational Symbol.

和Discursive Symbol一樣, Presentational Symbol也有它特定的功能及限制. 音樂就是種 Presentational Symbol, 也是Langer 主要要說明的符號系統. 音樂傳達意義的方式是和語言完全不同的. 它沒有特定的定義在其中, 如語言般地清楚且直接地表達. 雖無法像語言一樣, 但音樂利用整體呈現的一種 (form) 型式, 讓我們經由個別主觀的經驗來體會到它所要傳達的意義, Langer 覺得音樂的這種型式和人類情感的模式極為接近, 是一種情感的符號. 從多在藝術中所表達出來的情感是沒有語言上的名稱的, 但經由藝術這個符號系統, 這些情感卻能表達及溝通. 對人類的情感而言, 音樂可以細緻地揭露情感的本質及真實性, 而這些是語言無法作到的.

音樂是一種符號, 也就是, 音樂中所傳達的並不是情感, 而是表達情感的一種符號. 很有趣, 不是嗎? 讓我再用個同例來說明. “Apple” 及 “蘋果” 二個符號都不是真正所指的那個物體, 而只是代表那個物體的二個不同符號. 這二個符號不能吃, 但能讓我們想起真正咬在蘋果上的那份香味. 同理, 貝多芬的第五號交響曲的一開始的動機, 若有帶給人們一樣的感動, 感動這個物體是在心裡, 而聽到這個貝多芬的符號, 喚起了我們這份感動.